第五十四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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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干什么?”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桌前,伸手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。
我看了他一眼,重新把目光挪回到手机屏幕上。我不是不想跟他说话,而是不想跟他解释我现在要做的事情,他知道我用木盒做了入门之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,我不想再让他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。
大伟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手机,看了一眼,问我是不是要和P雄联系。我垂着眼睑不吭声,但是他已经从我的表情读出我的意思了。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?”他沉声问道。
“......”我还是不说话。
“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,只给客人卖牌,让他们自愿选择吗?”他又问。
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,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,我忍不住问他我这样做有什么错?阴牌阴牌,有哪个人会花钱去买一个鬼?我要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种事情上,那我不就只能等死了吗?!
大伟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情绪,但是却很快又被阴沉取代,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“我做错什么了?你别这样看着我!我告诉你,我不是那个恶人,真正可恶的是他们俩,他们干的破事儿为什么要让我善后呀?再说了,我又不是真的要害他们,只不过想让他们花钱买教训,长点儿记性罢了。”
我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,当时我的确想得特别简单,给邓先生落个降,最后让他们花点儿钱解了,这样我不光可以做成一单业绩,也能给他们一点儿小报复。可我万万没有想到,这件事情最后居然产生了蝴蝶效应,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话,我一定说什么也会咽下这口气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大伟冷冷开口,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开了,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,可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做错了,无论是招来鬼奴让它帮我找人,还是此刻我在心里的打算,我都是被他们逼的。
我重新拿起电话给P雄发去微信,问他要怎么样才能给客人落降。
“哈哈,你找到猎物啦?”他马上给我回了过来,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联系他,所以就把电话拿在手里等着我呢?
P雄用了“猎物”这两个字,让我心里很不舒服,有一种和他成了一丘之貉的感觉,我没有接话,而是直接问他我到底该怎么做。
“方法好多啦,一种呢,我可以给你一瓶粉末,你直接加在客人的饭菜或者水里,让他吃下去就可以了。还有一种就难度比较大了,你要收集到他的头发、指甲,或者身上其他什么东西交给我,之后你就不用管啦。”
我听完P雄发过来的语音消息,心里开始犯难。他说的这两种办法在我看来都是很难办到的。首先邓先生夫妻吃的是团队餐,我要是把粉末洒到了他们的饭菜里,那估计半个团的客人都得中招,可让我去找他们的头发指甲,这不更是天方夜谭吗?难不成让我直接上去生拉硬拽?
可能是见我半天都没有回复,P雄又发过来一条语音,问我鬼奴好不好用,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,之后他还又给我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包。
我一听到他说鬼奴俩字,心情就更是一言难尽了,想了想也给他回复了一条语音,说这鬼奴除了替他监视我,其他什么活儿也干不了,还说为了这事儿我跟大伟都闹翻了。
“哎哟,你让他帮你找客人,他这不是帮你找回来了吗,你又知道不是他的作用?好啦,你们今天要回M城对不对?我等下让人把降头粉给你送去乳胶店,你留意电话哦。”P雄发完这句就没再说话。
我拿着电话发呆,心里开始盘算起给邓先生落降的计划。没错,我的目标是邓先生,陈女士虽然一直没有表态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人,但是看在她是个女人又受了伤的份上,我不想对她下手,非要说起来,她也算是半个受害者。
没有了大伟,我就像是瘸子没有了拐杖,直到上车前都没想好自己究竟要怎么下手。
吃完饭从餐厅出来,我就看到邓先生和陈女士正站在酒店前台,和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人争吵,看那男人的着装,他应该是大堂经理,或者起码也是个管理层。
他们俩被抓到我不奇怪,因为旅行社客人退房是不需要通过领队的,只要在临走的时候把房卡交还给前台就可以了,也幸好我们在芭城是两晚连住同一家酒店,邓先生他们虽然又重新开了一间房,可开新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归还之前的房卡,再加上昨天我们让酒店查房找人,酒店就已经发现了之前房间里的损失,所以一看到他们来还房卡就及时拉住了他们。
我看着他们吵的面红耳赤的,心里不由奇怪,这酒店经理应该是不会说中文的,而邓先生夫妻更是不可能会说T语,他们究竟是怎么沟通的呢?
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就稍稍走近了两步,这才听到他们都在用蹩脚的英文沟通,而和那个经理争吵的人竟然还是刚才默不作声的陈女士。
陈女士的英语水平比酒店经理好一点,在那儿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,酒店经理因为语言的劣势明显落了下风,而正巧这时阿咪从门口走了进来,酒店经理一看导游来了,就立马招手让阿咪过去。
通过阿咪翻译,酒店经理表示如果他们不照价赔偿,那么自己则要报警处理。邓先生两人听经理说要报警,立马就熄灭了嚣张的火焰,但口气仍旧非常冲,双方协商了半天,最终以邓先生夫妻向酒店赔偿五千铢,也就是一千软妹币收尾。
两人花了冤枉钱心里本就十分恼火,上车后刚巧就听到后排其他客人在谈论他们俩的事儿,邓先生恼羞成怒,直接朝那几位聊天开火,指着人家几个的鼻子就骂了起来。
那几位客人都是年轻男性,一个个都长得身强力壮,显然也不是好惹的,见邓先生如此嚣张,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准备跟他干架。
我看得都傻眼了,心说这是个什么情况?邓先生的脑回路也是奇怪得很,人家聊人家的,虽说说的是关于他们俩的事儿,但却也说的是事实呀,怎么着,他干了不讲理的事儿还不能让别人谈论了呗?
我正想着,后排就打成了一团,阿咪一上车就看到了眼前一幕,赶忙冲过去调停。潜意识里我是不想上去拉架的,反正四打一,邓先生占不到什么便宜,我对他可谓是厌恶至极,他多挨几下我还高兴呢。
阿咪显然一个人拉不住他们,我只好假意上去帮忙,可我只是站在一边用嘴巴说,别打了,再打出人命了,这样的拉架显然起不到任何效果,最后还是司机坐不住了,也跑过来拉架,这才勉强把他们分开。
几人被拉开的时候邓先生显得十分狼狈,鼻血都被打出来了,我看得心里直乐,然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,连忙递给他一张纸巾。
邓先生也没道谢,接过纸巾就在鼻子上擦了擦,然后就随手把粘着血污的纸巾扔给我,不客气地说:“给我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