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爆笑出声,捂嘴平复了好一阵,才说:“她要真长成这样,或者你说的那样,你还有眼看吗?你对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?我给说啊,不是所有的鬼都死状凄惨的,比如说有些自杀的,就只是手腕上有一道血印子,还有上吊抹脖的,也不过就是脖子上有条勒痕,顶多舌头吐得长一点罢了,你说的那种都是拍电影而已。”

李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又道:“但是我跟她说话她一直没开口啊,就只是看着我,面无表情的,好像压根儿听不到我说话似的,你说她到底会不会帮我啊?”

“没有那么快的。”我打断她,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已经没剩多久了,“你起码要供奉一段时间,和她磁场相吻合了,她才会有所动作的,但是你记得哈,规矩可千万不能破,所有异性给你的礼物都不能拒收,收回来了就要全数供奉给她。行了,我真的还得去免税店买点儿东西,你赶快去取货吧,一会儿来不及登机了。”

说完,我轻轻晃了晃手臂,拨开她挽着我胳膊的手就疾步往免税店跑。

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那些曾从我这里请过阴牌的客户们反馈给我的,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,李颖的这尊牌居然有如此霸道的功效。

飞机上睡了一路,抵达X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刚刚早上五点多一点儿。

从廊桥下来,拿了行李和李颖她们一起往出走,出口门一打开,就看到接机的人群中有一个十分眼熟的男人,很高很帅,可我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见过他。

那人一见到我们,竟直接一个单膝下跪,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,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举到半空,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枚普普通通的银色指环。

我一愣,这人谁呀?

大庭广众之下他在干什么?

身旁李颖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“我擦!”

我扭头看她,突然一瞬,就想起了自己是在哪儿见过的这个男人。

眼前这个单膝跪着的男人,不就是李颖手机中那些合影里的男主角,她的前男友吗?!

我去!

这简直太抓马了,尴尬到奶奶家了!

我冲她笑笑,凑到她耳边小声说:“千万别忘了供奉规矩!成愿以后还是尽早给我把牌送回来,以免节外生枝啊。”

交代完,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朝着一脸铁青的李颖老公点头告别,推上箱子头也不回地就往机场外走。

之后的事情我还是听李颖说的,不过这都是个把月后的事儿了,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,还是继续顺着这个时间线往下说。

回来后我休息了两天,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窝在床上,要么睡觉,要么打打游戏,偶尔还会和大伟发几条微信,了解一下法事的进程。

养足了精神,第三天上午我去了泰降阁。

没有提前给钱斌打招呼,也是侧面想了解一下他是否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开店,上团前他给我的感觉很消极,本来生意就不太好,万一他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我怕这店开不了几天就真得黄了。

一下车,我惊喜的发现泰降阁里竟然有客人!

不是一两个,很多人!有人出来就有人进去,络绎不绝的,而且出来的人很多都拎着我们店里订制的红色纸袋。

这是个什么情况啊?难道刘洋当时真没看错,我真的要发达了?

看到生意好,我脚下也轻快了许多,颠儿颠儿的跑了进去。

进了店门,一股浓重的线香味儿扑鼻而来,我霎时有种进了寺庙的错觉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味儿熏的了,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。

钱斌正站在柜台里跟客人做着讲解,余光扫到我,立马惊喜的朝我摆摆手。

我冲他点头笑了一下,环顾四周,发现店里除了钱斌,白莹也是一副老板娘架势的在旁边的柜台里卖货,从熟练地话术就可以判定,她已经卖了最少三天了。

“圆子,别傻站着呀,赶快进来接待啊!”

钱斌朝我喊了一嗓,这才把我从恍惚中拽了回来,傻愣愣地应了声,便径直走进另一面的柜台。

一群客人蜂拥而上,有指着宋迪、掩面问我功效的,还有指向一旁冠兰类的路翁和塔固的,我被他们问得脑子都停摆了,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位客人的提问。

泰降阁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意竟变得这么好了?为什么呀?

好不容易送走一波儿客人,紧接着又进来一波儿,我手忙脚乱的,根本没时间细想这个问题,直到晚上九点多,店里才总算清净了一些,我大概估算了一下,就今天我来的那一会儿起码得卖出去了六位数的营业额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并没有特别欣喜,心里突然感到十分不安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却又说不上来。

钱斌送走最后一波客人,走进店门就被我叫住了,“什么情况啊钱老板?这些客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?”

“什么什么情况?你自己看了,这都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呀,怎么着,生意好你还不高兴啊?难不成你还希望店里天天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没有吗?”

钱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儿,神情紧张,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感。

我和他交往的实在太久了,久到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对劲,那种做贼心虚的不对劲。

我看向白莹,希望她能给我个解释,可白莹却也是目光闪躲,见我看她就低下头,假装忙着核查面前的账本。

他们俩绝对有猫腻儿,我几乎能够肯定这一点,状若无意的在店里走来走去,走到楼梯拐角处,钱斌忽然冲了上来,拦住我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。

“走吧,吃饭去,忙了一天你不饿呀?今儿我请客哈,你看大伟在不在,把他叫上一起!”

我突然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疼起来,心里猛地一惊!

“钱斌!”

“哎呀走吧走吧,你看我媳妇儿还挺着大着肚子呢!可不能让我儿子挨饿啊!”

钱斌拦住了我正要问出口的话,半拉半拽的将我扯离了楼梯口,刚走开几步,头就没那么疼了,很明显,楼上有问题。

当初钱斌为了把店铺装修的高大上,二楼就只搭建了一半,另一边是挑空的,用一个矮矮的围墙拦着。

我站在底下往上看,围墙虽然低矮,可因为角度问题,从下面完全看不到里面,不过我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一缕烟儿袅袅飘荡在空气里,就是我刚进店门时闻到的那股线香的气味。

“钱斌,你到底干什么了?”

心底那抹不安愈发加重,我扳起脸,认真的看向钱斌。

“没什么呀?哎呀你到底怎么了呀?回来就疑神疑鬼的!”

钱斌说着,就推搡着我往店门外走,还不忘回头吩咐白莹关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