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姑娘……”

“递上去吧,王乾一日不除,万安县的百姓便一日要受苦,若是错过,便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吴知县知道苏悠的意思,如今万安的事都惊动了太子,他若再唯唯诺诺,恐怕也乌纱帽不保。

他上前几步,将罪状递给了顾侍卫。

赵六郎也拿着瞧了一眼:“得,我也算是蹭上苏姑娘的福气了,这事不用我再费心费力了。”

他被周沅派来万安,就是要彻底除根陈戟他们的余党,在路上时他还在苦恼要从哪下手比较利索点,没想到一来就遇见苏悠,她还提前帮自己做好了这些活。

赵六郎觉得松快至极,原是觉得被派来这么远会无聊没劲,眼下有苏悠在,倒是不那觉得了。

王乾被押了下去,顾侍卫还没来得及向苏悠揖礼,就见她走上前要去扶李淮,颇是关切的问道:“还能不能走?我带你去找大夫。”

李淮受了杖行,那几十杖让他已经站不起身,他趴在地上看着苏悠,不感觉身上皮肉之痛,心中只剩了感激之意。

苏悠与面前这个官员是认识的,是她带着人来帮他,也将王乾给落了罪。

他颤颤巍巍地起身,给苏悠道谢,然后道:“苏姑娘今日之恩李淮没齿难忘,只是我如今已是待罪之身,还请姑娘回去吧。”

王乾固然该死,可他试图下毒害人是真,亦是犯了罪。

苏悠看了眼赵六郎。

他眼眸流转在两人之间,然后发话道:“昂,此事尚没有人证能证明,待你身子好全了再领罚也不迟。”

李淮却固执道:“犯罪便是犯罪,没有包庇一说。”

苏悠伸手去扶他:“先回去吧,大家都很担心你,等你日后好全了再去请罪不迟。”

她从前挨过二十杖,再清楚不过这仗刑板板皆是往实了打,以李淮的现在这模样来看若不处理好,这以后恐怕行走都有困难。

李淮怔在那,由着那柔软的纤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,试图让自己的身子倚靠在她的身上,眸子里也满是担忧之意,他陷进其中,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
赵六郎在一旁瞧着觉得不妙,但也有些幸灾乐祸。

顾侍卫看着两人搀扶出去的背影,又回看了赵六郎一眼,突然道:“赵大人,回殿下的信……你写吧……”

这儿的情形,他不知如何下笔,也不敢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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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乾一事处理的很快,中午没能吃成了接风宴,晚上续上了。

找人想,没有探寻不到的,何况还是他在意之人呢?”

苏悠撇开头:“……”

“来时便已经知道了,不然以他的性子,能把顾侍卫派给我么?”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。

赵六郎来万安是意外,但在他来之前周沅的人便探到了苏悠来万安的消息,因为抽不开身,便先派顾侍卫来了。

苏悠出来有一会儿了,寻不到人的阿俏也找到了酒楼里。

她很担心苏。虽说万安县的百姓都淳朴从来不作恶事,但苏悠却莫名被京城来的官员邀请吃饭,她怎么都放心不下。

想着,万一又是王乾那样的人苏悠大抵要遭殃。

向掌柜打听,二人在雅间,当即冲上来,把门踹开。

抬头便见赵六郎要和苏悠举杯,她二话不说夺了赵六郎手中的酒杯:“我替她喝!”

苏悠压根来不及阻止,阿俏又端起酒壶倒连续灌了自己好几杯,然后看向一脸懵的赵六郎,拍桌道:“这下你满意了?不许再欺负苏姐姐了!”

赵六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个勇猛的姑娘,问苏悠问:“你认识啊?”

苏悠点头,便要去拉阿俏。

哪知根本拉不动,她甩开苏悠的手,走上前,恶狠狠地盯着赵六郎,然后揪住他的衣襟:“你们当官的,没一个好东西!贪贪贪,就知道贪,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了,你知道吗!”

阿俏因为王乾作恶憋屈了很久,眼下扯住赵六郎的衣服发泄似的,怎么都不肯松开。

赵六郎一脸委屈:“姑娘,我今日可是帮你除了恶人,你应该感谢我。”

阿俏骂他:“感谢个屁!你就是那个大恶人!”

然后揪着赵六郎好一通骂,任苏悠也在旁边解释也没用,因为阿俏这会儿已经酒意上头了。

她看着两人骂着解释着,莫名其妙缠打在了一块儿,然后一拉一扯之间,意外的亲上了。

苏悠:“……”

赵六郎:“……”

苏悠静默片刻,拉起阿俏,然后道:“赵大人,这是吴知县千金,你有马车,烦你送一趟吧。”

虽然有使坏之意,但阿俏喝醉了,确实需要马车送回去才安全一些。

她也知道赵六郎是正人君子,绝不会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,左不过是想让他也窘迫一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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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惠帝近来身子好转了很多,因为有荣国公这个先例在,加上有赵郢真等人坐镇,朝堂里无人敢再生事。

而周沅也就以送行老将军去西北边境为由出了远门,然后行至一半便改了方向。

他也就比赵六郎晚了六七天,顾侍卫确定人在万安且平安无事之后,第二日便返回去接应周沅。